李白五古《送张遥之寿阳幕府》读记
(小河西)
此诗或作于乾元二年(759)秋,时李白客居江夏。(也有人认为作于天宝初,时李白任职长安。考虑“幕府”、“紫髯将”等词,作于乱后可能性较大。)张遥:事迹不详。寿阳:寿春。今寿县。【《旧唐书-地理志》:“寿州,中,隋为淮南郡。武德三年杜伏威归国,改为寿州。七年置都督府,督寿、蓼二州,领寿春、安丰、霍丘三县。贞观元年废都督府,又以废霍州之霍山县来属。天宝元年改为寿春郡,又置霍山县。乾元元年复为寿州。……寿春,汉县,属九江郡。晋改为寿阳。”】寿州,天宝年间称寿春郡,治寿春县。寿春县曾称寿阳。李白用其古称。
送张遥之寿阳幕府(李白)
寿阳信天险,天险横荆关。苻坚百万众,遥阻八公山。
不假筑长城,大贤在其间。战夫若熊虎,破敌有余闲。
张子勇且英,少轻卫霍孱。投躯紫髯将,千里望风颜。
勖尔效才略,功成衣锦还。
【注释】荆关:荆门山;泛指险要之地。《巴丘春作》(唐-张说):“湘戍南浮阔,荆关北望赊。”
苻坚:前秦皇帝。曾灭前燕,取仇池,陷东晋汉中,取成都,克前凉,定代地。为五胡中最强盛的国家。后大举侵晋,与谢玄等战于淝水,大败而还。
八公山:寿春山名。【《太平寰宇记》卷129寿州:“(寿阳)城临肥水,北有八公山。山北即灌水。自东晋至今皆为要害之地。”“八公山,一名肥陵山,在县北四里。”《晋书-苻坚载记下》:“坚发长安,戎卒六十余万,骑二十七万……达于汝颍。融等攻陷寿春……。晋遣都督谢石、徐州刺史谢玄……等水陆七万,相继距融。……坚与苻融登城而望王师,见部阵齐整,将士精锐,又北望八公山上草木,皆类人形,顾谓融曰:'此亦勍敌也,何谓少乎!’怃然有惧色。”】
大贤、有余闲:大贤即谢安,为淝水之战中晋军主帅。【《晋书-谢安传》:“坚后率众,号百万,次于淮肥,京师震恐。加安征讨大都督。玄入问计,安夷然无惧色。……安遂游涉,至夜乃还。指授将帅,各当其任。玄等既破坚,有驿书至,安方对客围棋,看书既竟,便摄放床上,了无喜色,棋如故。客问之,徐答云:'小儿辈遂已破贼。’”】
战夫:士兵。《后汉书-陈龟传》:“战夫身膏沙漠,居人首系马鞍。”熊虎:喻勇猛将士。《武军赋》(汉-陈琳):“冲钩竞进,熊虎争先。”《北齐书-文襄帝纪》(唐-李百药):“扬旌北讨,熊虎齐奋,克复中原。”
卫霍:汉抗击匈奴名将卫青、霍去病。孱:孱弱。懦弱,软弱。
紫髯将:孙权。《三国志-吴书-吴主传》裴松之注:“《献帝春秋》曰:张辽问吴降人:'向有紫髯将军,长上短下,便马善射,是谁?’降人答曰:'是孙会稽。’”此指寿阳幕府主帅,名不详。
风颜:风采容颜。勖:勉励。《说文》:“勖,勉也。”
衣锦还:《南史-柳庆远传》:“卿衣锦还乡,联无西顾忧矣。”《药名》(梁-萧绎):“戍客恒山下,常思衣锦归。”
【诗意串述】此诗前八句写寿春。寿春确实是天险,这天险就像横扼大江的荆门山。当年前秦苻坚号称军队百万,被遥遥阻挡在八公山前。不是依靠修筑长城,是有指挥若定的大贤谢安。战士个个勇若猛虎,主帅在破敌之时还有余闲。(寿春让人想到淝水之战主帅苻坚和谢安。)接着四句写张遥及幕主。张君英俊而且勇敢,从小就认为卫青霍去病还是太软。这次要投身到“紫髯将”的幕府,千里之外似乎看到了他的风采容颜。末二句勉励。希望你以才华谋略效力幕府,功成之后衣锦而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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